周起义(1914-2003),原名周其玉,金寨县人。1929年立夏节起义时加入儿童团,1931年8月参加红军。入伍后,曾在第十师医院当护理员。1932年冬,周起义随军西进翻越大巴山时,耳朵、手掌、小腿和脚全都冻伤溃烂了,入川后开始住院治疗,一边治疗一边从事护理工作,后在红四方面军总医院担任看护长。
1935年3月,周起义随红四方面军从川陕根据地开始长征。1936年春节后,由共青团员转为中共党员,并调到金川省军区女子警卫连担任政治指导员。
西进路上,她随部队经达维、懋功至丹巴,翻越了积雪茫茫的夹金山。在丹巴向西至道孚之间,横亘着海拔5000多米的折多山,主峰党岭被当地藏民视为“神山”,山顶终年积雪,天气变化无常,不时有狂风、暴雪、冰雹。为了避开风暴的袭击,必须赶在每天午时以前越过主峰党岭。
周起义所在的女子警卫连,每人都带足了三天的干粮,增添了一件御寒衣服,并备有两双草鞋和一副铁脚码子;每个班都配有一定数量的生姜、辣椒、青稞酒,以备应急之用。警卫连随同军区机关一起行动,于2月27日下午出发,连夜接近主峰,准备翌日上午翻越党岭。周起义拄着一根木棍,沿着先头部队踏出的冰雪之路,气喘吁吁地向山上走着。她那一双从六岁起就缠足的小脚,平时行军就很吃力,别人大步走,她得一路小跑,加上翻越大巴山冻下的伤病,偶尔受点风寒,就疼得难以忍受,遇到风雪天行军爬山就更加吃不消。开始时,她倒不觉得怎么累,谁知在半山腰休息过后,在拂晓前接近主峰党岭时,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,她越是感到心慌气短,头疼恶心,每走一步都很费劲。这时,邵式平骑马过来,见她满头大汗,便笑呵呵地问:“小周,累不累?来拉马尾巴吧!”她一想,自己是指导员,哪能只顾自己省力舒服上山呢?邵式平见她迟疑又说:“你是小脚,特殊情况嘛!”她咬咬牙,一扬头说:“小脚怎样?你能上,我也能上去!”说完就故意大步朝前去了。邵式平一乐,猛一加鞭,大声说:“加油啊!可不能落在小脚女人后边呀!”逗得大伙儿笑着大步前进。
翻过雪山后,周起义当晚就发起了高烧,两只手臂和两条小腿全都出满水疱。她在火边烤了烤,不少水疱很快就溃烂了,血淋淋的一片。邵式平闻讯连夜赶来,决定将她留在老乡家里暂且住下,等部队打开局面以后,再派人将她接回。周起义听了,急得哭了起来:“首长,我从鄂豫皖来到这儿,从没有离开过红军队伍……就是死,我也要死在红军里头。首长,你千万莫要把我留下……首长,我是属虎的,命硬!这病,我抵抗得住……”邵式平感动了,答应让她继续留在部队。这一晚,周起义没敢合眼,生怕邵式平把自己悄悄留下。第二天早晨,邵式平派来了一副担架,抬上周起义随军行动。虽说躺在担架上,随军有了保障,可周起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。战士们一路上忍饥挨饿,都十分疲惫,她怎么忍心叫别人抬着走?只坐了一天,她就再不上担架了,咬着牙跟着部队走。
1936年3月7日,部队进驻炉霍以后,周起义的情况好转了一些。有一天,朱德的夫人康克清忽然找到周起义:“小周,听说有人编了几句顺口溜:解放脚,坚如铁,穿上草鞋大步越;踏破千年冰和雪,征途万里不停歇。”周起义听了好生奇怪,随口问道:“你是听谁说的?这是我们连里同志编的。”康克清笑了笑说:“我听邵式平同志说,你还当过看护长?”周起义笑着回答:“康大姐,我当过护理员,也当过看护长,今年才当上指导员。”这时,康克清说明来意:“小周同志,调你这个指导员来当卫生员,你有什么意见?”周起义不知其中的缘故,连忙应道:“没有,没有,只要是干革命,做什么工作都一样!”康克清一笑:“把你降职使用,可不要闹情绪哟!”这样,周起义就到了傅连璋领导的总部卫生所,由政治指导员改成了卫生员。傅连璋听说她是在立夏节起义影响下,剪了辫子放了脚,当红军走上革命道路的,就将她的名字改为了周起义。
1936年7月初,红二、红六军团长征来到四川甘孜,与再次翻越雪山的红四方面军会师。经过短暂修整,部队相继进入茫茫无际的大草地,北上与中央红军会合。途中,任弼时、陈琮英夫妇的孩子快要出生了,傅连璋就带着周起义去接生。孩子出生后,傅连璋认真地对周起义说:“小周,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啦!长征路上诞生的革命后代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,也要保证她们母女平安哟。”在周起义的细心照顾下,陈琮英和孩子任远征虽然虚弱,但总算平安通过草地。一天,一位战士饿晕倒了,周起义赶紧掏自己干瘪瘪的干粮袋,没掏出东西,就把它翻过来,将袋角剩余的一点点炒面救醒了战士,而她自己也是两天没吃饭了。这次过草地,用了整整二十天时间。
1936年10月,周起义随红军总部卫生所到达陕北。抗日战争时期,她在延安医疗卫生部门担任司药。1948年在绥远省军区后勤卫生科任助理员。解放后一直在军队从事医务行政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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